昨夜被吓得狠了,望舒整夜整夜做噩梦,梦里总看见严恪满身是血地站在远处,她向他奔去,却总是够不到,她就在野地里奔走了一夜,像是在追逐着个幻象——直到她猛地从梦中惊醒,看见严恪的手搭在自己身上,睡得安稳。
狗男人,这样心大。
望舒嘟囔一句,转身钻进严恪怀里。
等严恪推开门时已是该吃午饭的时候,望舒却还睡着,那粉粉的唇软乎乎的,偶尔会嘤动两下,实在是可爱。本是想叫醒她,思来想去,严恪又从屋里退了出去,轻轻带上门,又吩咐了紫鹃在门外候着,若是望舒什么时候醒了,要第一时间进去伺候。
想睡便睡,这家里没那么多规矩。
其实望舒早醒了,不过是她知道今天严恪有大事要做,不想打扰他罢了。等严恪关门出去,望舒睁开眼睛,小心唤了紫鹃进来,让她给自己端点饭食进来——只是别告诉严恪就好。
知道望舒睡得安稳,严恪也便没什么挂念的。回到正堂,小楠将昨夜收集到的情报都整理好了拿给严恪看,早上趁着其余人应付陈太守的时候,小楠带了一队人又去了趟昨夜他与严恪遇伏的地方,细细地绘了地图回来。
“我们昨夜——是在这里遇见那两个山贼的。”小楠对着那图纸解释,“我们今早去的时候,箭矢血迹都已被清理干净,打斗痕迹也被刻意处理了……尸体也不在了。”
“从这里进山的话……”
“只有一条路。”小楠道,“那山坡本也不算高,坡度更不算大,昨夜他们就是从那山坡上直接俯冲下来的——对那片地界儿他们肯定比我们熟悉得多,我们也不知道山那面儿是个什么情况,最好不要轻举妄动,实是个易守难攻的地方。”
“无妨,那也正好。若是易守难攻,就先不想着清缴。”严恪沉声道,“我也担心若是在剿匪过程里毁损了林府与山贼勾结的证据,那才是得不偿失。”
“老大,你的意思是……”荣祁一愣,他本以为严恪会对这事情网开一面——毕竟林家是嫂子的娘家,若是闹得太大,肯定会不好收场——怎么想老大也该把这事情私下解决了才是。
“查,一查到底。”严恪言简意赅,他本就是眼里揉不得沙子的主,若是林家优待望舒,他怕是还要在心里斗争些时候,可现在——他倒是恨不得把这事情往大了捅,让林家的脏东西见见光——哪怕单纯是给望舒出气呢。
“得令。”
据昨夜那独眼山贼所说。林家跟金龙寨子每个季都会有一次书信往来,若是能拿到手,那可是极有力的证据。
“每个季度第一个月的十五号。”小楠看着那个山贼手书的供词,道,“若是他没撒谎,那就该是下周。如果能将两边的信都拿到,那才算是铁证。”
“恩,早做打算,提前埋伏,”严恪在那地图上画了个红圈,“争取人脏并获,一次解决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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