自那以后,石智过得浑浑噩噩,卡里存着那么多钱,都没想着花。整天昏睡,食欲不振,还恶心作呕。原是以为自己悲伤过度,结果才发现自己已经怀孕了。
在重新看了一遍段隆欢乐世界的烟花后,她决定生下来。这是她世界里沙沙唯一存在的证据,是沙沙遗留的最后一抹背影,是她真心爱过的象征。
瑜言本觉得一百万就少,现在还养孩子,属于是倒赔。不过见石智那么笃定,她也是全力支持的。
j城物价高,石智便辞职回乡下待产。面对姑姑、姑父的质问,只字不谈。
气得姑姑眼冒金星,抱着石智父亲的遗像哭诉着:“阿明,你怎么这么惨。小时候家里穷,没得吃,我就去偷挖番薯,被人发现,你代姐姐被罚,被爸爸打瘸了腿;长大后又家不成家,英年早逝,如今连女儿都这般命苦,作孽呀。。。。。。。”
石智哭个不停,抱着姑姑,跪在灵台前,哭说:“姑姑,是阿智错了;爸爸,是阿智不懂事。”
姑父扶起石智,并拿出纸巾给她擦泪,说:“世界上坏男人遍地都是,像我这种温柔又能干、顾家又体贴的好男人,可谓是凤毛麟角!行啦,老婆子,让你知道是谁,你又能怎样?拿刀捅死他呀?真是的。”
“爸,你干嘛往自己脸上贴金。”连他儿子都看不下去了。
姑姑是个嘴硬心软的主儿,从小对石智从未打过,衣食不缺,但她也清楚知道自己代替不了父母,给不了她完整的家庭温暖。自那时起,她便全心全意地伺候石智,每天换着花样地炖补品。就连村里的爷爷奶奶听闻,都赶着出来,提了好多土鸡土鸭的,给石智和新生婴儿。
2018年5月,产房外。
姑父笑得最大声,“哈哈哈哈,我就说是个女孩!女孩好呀,说是女孩像外公,阿明知道了一定很开心。”
“是是是,回去得赶紧给阿明说。”姑姑也是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缝儿。
产房内,瑜言盯着小心心,看了好久,“她眼睛像你,又大又圆。这鼻子像她爹,这嘴巴、脸型。。。。。唉呀妈呀,都是她爹的样子。真晦气。”
“怎么?不喜欢你的干女儿?”石智虚弱地躺在床上,还不忘吐槽好友。
“我想象她会很像你耶。”两人谈笑着,随即瑜言拿出一张银行卡,里面有五万元,决定送给心心作见面礼。
“你在干什么?”石智当然拒收。
瑜言却说:“现在正是用钱时候。之前五万元不舍得,是因为你要拿去救狗男人,现在不一样,这是给我的干女儿用的。快!拿下。”
石智湿了眼眶,紧握着瑜言的手,“阿言,谢谢你。每次,无论我发生什么,你都会在我身边支持我、爱护我。有你这样的朋友,我此生无憾。”
“说什么呢,也不嫌晦气。”
生育只是第一道关,往后带孩子、养孩子、教孩子,还有无数道关卡等着石智去闯。她试过整夜整夜不睡地哄孩子、喂孩子;试过一边抱着孩子去医院看病,一边捧着手提电脑改稿;还试过调皮的心心往电脑主机上倒水,让她损失惨重。
每当她痛苦、后悔、无力的时候,总会拿出沙沙留给她的画作。想到自己曾经也被那样好的人深深爱过,而现在他的女儿将会替代他,成为她挚爱的家人。她就会重新燃起希望,继续前行。
生活总是这样,在磕磕绊绊中前行,石智也凭借自己的努力与才华,为自己和心心挣得一笔可观的家财。就在她以为生活将这样继续平淡下去的时候,命运的齿轮转了一圈,又回到了原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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