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彘奴?”
司马莞不可置信的转身看向司马玦。
司马玦抱臂敛眉,别看眼不看她。
“你先出去。”
他对桑及道。
桑及收起地图,打量着司马莞和司马玦,嗤笑一声出了船舱。
“是你和他串通好的?”
今日来的种种意外串成了一条完整的线。
几乎在桑及称呼司马玦为“小王爷”的那一刻司马莞就有所明悟——一切都是司马玦计划好的,从东山惊马到今早的劫持车驾,乃至昨夜的刺客,都是司马玦算计好的。
他伙同胡人算计太子司马琰,算计皇帝,也算计了她。
她养在身边长大的孩子,娇惯到了床榻上的情郎,伙同别人算计了她。
“阿戌坠马,昨晚的那个刺客,你都知道?”
司马莞退开几步,仿佛头一次认清了站在自己面前的少年。原来他从来不只是会对她笑得灿然的孩子。
“什么阿戌,阿戌!我听够了你这么叫他!”
一直沉默着的司马玦终于开口,他的口气不屑又冷然。不知是在心里藏了多久,出口才会这么怨怼。
他步步逼近,出口句句是不甘。
“他是怎么迷惑你的,让你变成了张口闭口就是阿戌?那种伪君子,人前叫我“阿玦”,人后骂我小杂种,姑母你到底知道不知道?”
司马莞无可再退,被他逼到了船壁上。
“不过这些都不重要,我会带你走,等到了北朝,我就是你唯一的夫君。”
司马玦压低了声音贴过来,掐住司马莞的脸颊就要吻上来。
“啪。”
掌心击打在脸颊上的清脆声,打得舱中烛火都摇了一摇。
司马莞的掌心火辣辣地疼,她使足了力气,少年俊朗的脸颊上浮起了掌印,狼狈地扭头看她,眼中委屈一闪而逝,又变成了冷然。
“你疯了!放着好好的皇子不做,要跟那些人混在一起刺杀皇帝还要跑去北朝?”
司马莞垂手,分不清自己是伤心还是生气。
“皇子?除了你,宫中有谁把我当作是正正经经的皇子?我哪里比不过他?不过是因为他的母亲皇后,我的母亲是胡人,所以我就注定要被他踩在脚下,连你也要被他抢走?”
司马玦冷笑着。
“我不认!从前我什么都能忍,可是这个我忍不了。桑及手中的叁十万石甲铁骑,足以与南朝抗衡。等到了北边,我做了鹘王,你就是只我的。”
“凭什么他能把叁十万铁骑白白送给你?凭什么你到了北朝就能做鹘王?”
司马莞移开眼,不想再看到司马玦疯魔一般的神情。
“你以为我不知道我的母亲是谁?桑及将军把所有的事都告诉我了。姑母,您透过我,到底在看着谁?”
司马玦顶着着颊上的红肿凑过来,碧色眼眸温柔如水,那水下却藏着未知的危险,随时要将司马莞吞噬。
“我和舅舅,是不是很像?”
“彘奴···”
司马莞不住摇头,想要否认却开不了口。
“可是您恋慕着的小鹘王,他早就死了。”
司马玦一边温柔地笑,一边划开司马莞的伤口。
“如今您要是想他,就只能看着我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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